26岁,我如愿嫁给了沈观南,住进豪宅。
身边人都说我以后可以做阔太太了,奢饰品房子包包随便买,问我开心不?
我当然开心了,我用九年编织的一张大网,终于可以收网了。
1
“老婆,我晚点才能回来,你不要等我,早点休息,乖啦!”
说话的是我的老公,江城龙头产业沈氏集团唯一的独子,沈观南。
他认为我们是命中注定天赐良缘,所以不惜跟家里人断绝关系,也要娶我,只有我知道,这,是我精心谋划了九年的结果。
因沈老爷子病危,他被迫接手公司。
看着集团持续下降的股票,我倒了一杯红酒,独自庆祝这无人分享的喜悦。
我是沈观南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娶回来的沈太太,沈氏的生死就是我的生死,可我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它一起死。
凌晨三点,公寓的门响了一下,我身边的来钱迅速冲向门口,恍惚间我听到沈观南压低了声音,“小兔崽子,轻点儿,别吵醒我老婆。”
来钱是我们捡的流浪狗,一只小柯基,明明我天天照顾他的衣食住行,可他却跟不着家门的沈观南亲得很,欢迎仪式可以足足持续半个小时,小屁股晃动的频率不学肚皮舞可惜了。
沈观南猫着腰进来的时候,我刚好打开灯,他光着脚,手里拎着拖鞋,疲惫的脸上难掩笑意,身后的来钱发疯一样的跳起来求抱抱。
来钱这样,很正常,因为沈观南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。
“娇娇小人,抱!”
谁能想到,外人面前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沈少爷在家里是这副模样,我还没完全睁开眼就被他抱了个满怀。
他身上一股子烟酒味,很浓,我微微皱眉,沈观南立马软着声音,“抱歉宝贝,熏到你了,我明明吹了好久的冷风的,可是我今天不得不喝,有个大单子,只要这单能谈成,公司就有救了。”
喝了酒的他说话慢吞吞的,但语气里以掩盖兴奋,也是正常,沈氏现在大厦将倾,这个大单子就好比是一根救命稻草,他必须抓住。
难说着说着他就歪在了我的身上,他太累了,瘦了很多,扶着他躺到旁边,刚要给他盖被子,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就要起来。
“宝贝还没有……喝果汁”说着就站了起来,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。
沈观南典型的少爷脾气,家里千恩万宠的小祖宗,可为了我,放下了一身的矜贵,我半夜醒来,必须要喝一杯果汁,每次都是他倒的,没想到醉成这样了,他还记得。
我跟着他出去,看着他笨拙的打开冰箱门,手颤着去倒果汁,小心翼翼捧着半杯果汁献宝一样递给我,还大着舌头,“表贝,来。”
我知道,沈观南很爱我,可他最爱的我,马上就要毁掉他所有的希望与热爱。
2
门铃响的时候,我才醒,身边依旧空空的,自从沈观南上次回来已经又过去了一周,这一周全公司上下都在忙那个单子,他亲自上阵,每个环节都尽心竭力。
敲门的是沈家的阿姨,因为我说过阿姨的粥煲的不错,沈观南忙的时候,就天天都让阿姨变着花样的给我熬粥送粥。
粥一如既往的香软,只是这次我让阿姨多带了一份。
沈氏我去的很少,只有沈观南秘书认识我,我进了沈观南的办公室,一股子烟味扑面而来,还有各种各样的外卖盒子,这个人永远不会照顾自己,却努力地照顾着我。
“沈太太稍等片刻,沈总开个短会,马上回来。”
我点点头,走进了沈观南的小休息室,休息室不大,但依旧摆了好多我们的婚纱照,婚纱是在大学里拍的,很简单的白纱,蓝天草地还有他。
他一毕业就要跟我结婚,但家里不同意,他为了我跟家里决裂,工作也处处受到钳制,他日日熬夜做方案,为了拉到投资喝到胃穿孔,他只是想给我买个钻戒,给我一个家。
沈观南爱我,爱进了骨子里。
当年我得了纤维瘤,沈观南一听是瘤,当时就吓坏了,听他室友说,他路都不会走了,扶着墙站起来的,但面上不动,还安慰我不要害怕,说他倾家荡产也会给我治病,治不好他也不活了。
到最后还是医生看不下去了,白了他一眼,“你想得美,估计三千块钱顶天了,今天住院,明天做手术,后天出院。”
我做的是微创手术,手上挂着吊瓶,穿着拖鞋就跟着医生走进了手术室,走了没几步,我回头看了他一眼,我永远记得他那个表情,一米八三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,居然快哭了。
几分钟前,他还在宽慰我,告诉我就一闭眼睛再一睁的事,我还没怎么样呢,他反倒撑不住了。
手术前一天晚上,沈观南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我,抱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,说他恨不得替我挨这一刀,等我好了立马结婚,我都听到了。
手术是全麻,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观南的泛红的眼睛,我笑着调侃他,“什么时候画的红眼影啊!怪好看的。”
可下一秒,他忽然伏在我肩头,没有声音,但我的脖子上温温的,因为我睡的时间太长了,这个傻子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,那是我第一次看沈观南哭。
我住院的时间里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可谓当牛做马,一日三餐,亲手喂我,顿顿不落。
白天他又要照顾我,还要忙工作,晚上他就窝在那个伸缩椅子里蜷缩着身体,我不过稍微动了一下,他就立马坐起来守着我。
我开了个刀,瘦的反而是沈观南。
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沈观南开始研究菜谱,致力于养猪计划。
他的朋友们都笑话他没出息,成天围着女朋友转,他却什么都不管,穿着粉色的围裙,端着刚出锅的莲子粥喂我,“张嘴,我的娇娇小人儿。”
时至今日,他朋友说起我,都喊我沈家那个娇娇人。
门口传来沈观南的声音,他正在安排工作,看到我以后立马放下文件走了过来,“老婆,你什么时候来的?散了散了,事情一会儿说。”
我一来就成了中心,明明是来给他送饭的,倒让他喂了我半碗,
“娇娇小人,抱抱,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回家了。”
我摸着他的头发,今天晚上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因为我的到来,让沈观南提前下班,本该在公司完成的最终审核换成了家,沈观南走出书房的时候直奔浴室,说晚上非要好好收拾我。
浴室里水声不断,我进了书房,所有的资料都在桌子上,他从不防我,我拿出手机,把每一页都拍得格外仔细。
晚上的时候我缠沈观南缠得紧,他也发了疯一般的回应。
早上我是被他亲醒的,他穿着黑色西装,白色衬衣,系着我买的深蓝色的领带,坐在床头咬我耳朵,“娇娇小人,等我签了合同,就带你去新西兰度蜜月。”
我抱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,眼神却极其的冷漠。
3
早上十点,医院,沈观南的父亲住在这里。
因为中风,他身体偏瘫,话也说的含糊,看到我来,他没什么好脸,不怪他。
毕竟他的儿子本是天之骄子,他为沈观南打造了一条康庄大道,直通金字塔顶层,可因为我,让他背道而驰。
当初遇到沈观南的时候,他打篮球摔伤了胳膊,我故意撞倒他,然后以道歉为由,陪着他上课给他记笔记,去他的出租屋给他喂饭洗衣服。
那么一个小霸王居然在我给他喂饭的时候红了眼眶,后来我才知道,他妈妈离开的早,虽然锦衣玉食,但从未有人这样待他。
我还记得我给他洗头时,四目相对的一瞬间,我*使神差地亲了上去,而他也没拒绝,反而搂紧了我的腰。
那天我弄了他一身的泡沫,他亲的我的嘴巴疼,果真是个霸道的男朋友。
家里知道我们谈恋爱以后,他父亲说玩玩可以,但他是要回沈氏挑大梁的,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他。
我觉得他爸说得很有道理,可沈观南听完就砸了电话。
直到快毕业,他爸找人为难我,沈观南第二天就杀回了家,当着沈家所有人的面说,“其实您今天同不同意都无所谓,我只是不想让我女朋友跟着我受委屈,我来是要告诉沈家所有人一声,叶北沫是我的人,不管你同不同意,我沈观南这辈子就认定她了!所以,您要是再敢碰她一下!我绝对会让您后悔!”
可事实证明胳膊拧不过大腿,沈观南的父亲武力镇压,直接把人压往国外。
当他失联的那一刻,我觉得我这四年的计划泡汤了,可我怎么也没想到,沈观南为了回到我身边连命都不要了。
车子撞到公路的围栏上,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身体里,离心脏只差零点一公分,肋骨多处骨折,左腿差点残废。
接到他父亲秘书的电话时,那一刻,我的眼泪比我的身体更加诚实。
隔着玻璃,看到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他的时候,我的情绪彻底失控,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会动,看到我以后,他艰难地抬起胳膊,嘴巴含糊不清,还在安慰我。
“我的娇娇小人……不…不哭,抱。”
后来我才知道,他出车祸是他故意的,因为只有这样,他才可以留下,要不然他总梦到我被欺负,他心疼坏了。
为了看到我,他拒绝治疗,逼得他父亲不得不把我接过来。
说好的照顾他,可他却照顾了我半年,鸡汤第一口他永远喂的是我,他一拿橘子我就知道是给我剥的,他的病床特别舒服,被我霸占了半年,可怜娇贵少爷那半年只能睡个床边边,所以,早晨医生查房,总是分不清谁才是病人。
他出院的那天,神秘兮兮地跟我说要跟我谈个大项目,后来才知道那是一辈子的大项目。
走出民*局的那一刻,我左手是热乎的结婚证,右手被沈观南紧紧的攥在手里,我直呼结婚太容易了。
后来我才知道,一点儿都不容易。
我们的婚姻是他剥皮抽骨换来的,断绝父子关系,被打得血肉模糊,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才换来的。
直到他父亲病重,公司无人看顾,他父亲的秘书三催四请的才把他请回来坐镇,当然,里面也有我的游说在。
我把带来的水果放到床头,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,“爸,公司不太好,但最近有个大单子,您知道吧!”
他依旧闭着眼,但我知道他在听。
虽然生病,可他每天都要让人汇报公司的事。
“只要那个单子签成功,我们公司就是枯木逢春,收益还能翻一倍,对了,今天就是签合同的日子,”我看了看时间,“只可惜,这个合同不会成功。”
4
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,我还是那副表情,“不知道您是否认识顾南方,子公司的一个小负责人,他职位低,当初公司出了事,可你们查也不查,就把这个罪名扣在他头上,逼的他跳楼自尽!”
我忍住情绪,“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保住公司名声而逼死我父亲!”
听到父亲两个字,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,他拍着床,嘴巴含糊,“你……你!”
我站起来,把他竖起来的右手塞回被子里,“我父亲走后,母亲也吞药自杀,我家破人亡,杀人偿命天经地义,可你是沈观南的父亲,我不能动你,那我只好让沈氏给我父母陪葬!”
离开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,电话那头说的是我谋划九年的结果,合作不成功,沈氏集团即将面临倒闭。
我走进楼梯间,大哭一场!九年啊!九年,我终于报了仇!
我哭得肝肠寸断,哭尽了这辈子的眼泪,我哭我大仇得报,也哭我跟沈观南夭折的爱情。
想必他现在已经看到了离婚协议书,也知道了是我泄的密。
我走出楼梯间,走廊里一阵慌乱,医生和护士推着病人进了急救室,我看得很清楚,病床上的是沈观南的父亲。
沈观南来的很快,他西装革履,步履匆匆,刚从谈判桌上下来脸色不太好,他刚到,急救室的门就开了。
医生摘下口罩,对沈观南说,“很抱歉沈先生,沈老先生……”
我的大脑轰隆一声,我没想过让他死的。
“我……”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观南父亲就被推出来了,沈观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死死地看着推出来的人,他表情沉重的仿佛千斤重,死死咬着牙关,额头上的青筋凸起。
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。
尤其是他看向我时他猩红的眼角,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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