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哦。」陆故之嘴角往上扬了扬,「不过我挺期待的。」
「期待什么?」
「下周的录制。」陆故之嘴角挑高,「某人不是说准备迷晕我么。」
大脑空白两秒,我这才想到自己酒精上头吃饭的时候和李光明说的话。
「明天我不把这位业界大佬迷晕我就不姓丁。」
风吹拂着脸颊,树枝透过路灯照在地面阴影斑驳。黑夜给了我巨大的勇气,我止住脚步唤住面前的男人,「陆故之,有句话从见面我就想和你说了,多年不见,你……」
陆故之眼神轻柔,嘴角上扬成了我记忆中白衣少年的弧度,专注地等待着我之后的话。
「你油腻了不少。」
说完,我还嫌不过瘾,「自从你转学,咱俩这关系就断了,你去了哈佛学成归来,如今也算事业有成,我也没再影响你,现在还惦记着报复就没劲了啊。」
「又是拿过去我追你的事膈应我,又是跟我说些个骚言骚语恶心我,之前我是追你了,但也罪不至死吧,如今我怎么也算是你的病患,按理说咱俩得保持距离,懂不懂?」
「你一直这样,还真让我觉得有点想,想……呕。」
后面的话没说出来,胃里喝的酒一阵上顶,我直接吐了出来。
也不知吐了多久直到没东西可吐的时候,陆故之才伸手递过来一瓶不知什么时候去买的水,将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强行把我塞进汽车送回家。
路上我隐约听到了他的叹气声,但终究是没忍住酒精摄入后带来的困顿,沉沉睡去。
陆故之自动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我身边,身上的白大褂已经脱掉,整个人少了些严肃。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留下来陪我的,还是他的工作原本就需要待到很晚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,隔天就要手术我也确实不像一个人呆着。
「紧张?」
「有点。」
我原本不想要和陆故之袒露脆弱,但不可否认我现在有点害怕。
「陆故之,你确定这个手术没问题吧?知乎上说我这个纤维瘤如果位置深的话,还要弄全麻,不小心碰到什么地方还有病变风险。」
我在网上冲浪了一波,看着大家的回答,总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殡仪馆。
「有个人说自己在做手术的时候,发现纤维瘤是恶性的,最后把一边乳房全部切除了。我有没有可能……也是这种情况。」
我无法想象自己在这样的年纪就被切掉乳房,那我还能恋爱么,还能结婚么,还可以要宝宝么。
越想越害怕,越想越难安眠。
偏偏陆故之没有安慰我,而是当真跟我讨论,「在手术台上确实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,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保持良好心态比较重要。」
「认真的?」
陆故之看着我也不说话,更为这番话增添了些许可信性。
过往烟云从眼前飘过,就跟拍电影似的,我这两行眼泪「刷」地流了下来,「我就知道天道好轮回,当初我害你转学,如今报应到我身上,老天给你害死我的机会。」
「你放心吧,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万一,我也不会怪你的,这大概就是我的命。」
眼泪就越流越多,直接把陆故之吓蒙了,赶忙说道,「吓你的,我和你保证,明天绝对没问题。」